在游牧文化中,居无定所是生存的常态,而心中的大树以及寓住树旁的亲人才是构成“家”这个精神空间的支柱。记忆消逝的母亲在生命最后仍要守护生之来处,这份执着是对无根化社会最直接的抵制与反驳,她守护的不止是一己之回忆,更是更宏大的集体记忆的一部分,无数人的记忆能够汇成图腾,让任何古老的文化不至于断了根基。《脐带》展现给观众的旅程既是母亲的归家之旅,也是儿子的寻家之旅。母亲在归程中完成了生的落幕,儿子在原生文化的滋养下以新的姿态面对漫漫生途。正如那棵标志着家之所在的“神树”,一半枝叶枯萎死亡,一半焕发新芽,死和生从来不是泾渭分明,而是绵绵不绝的生命循环。也可以理解为树的一半是精神,一半是肉体,肉体终将远去,而精神之树永不枯竭。在电影中,万玛才旦设置了三组人物。一组是代表传统藏族人的老式人物,他们包括扮演智美更登妻子的女孩、介绍藏戏的组织者、施舍妻子的老人以及喇嘛庙里的小喇嘛们。他们信奉宗教,以藏传佛教所传达的慈悲生活,展现了藏族人最朴素的情感表达。他们身上散发出《智美更登》的光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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